護士跟他們說正在就診的那位是李醫生最後一位預約客人, 他們在這之後進去覆診就好。

梁瓊:“好的，謝謝你啊！”

梁瓊覺得自己像是個媽媽, 帶著不愛說話的兒子過來看病, 什麽都要她親力親為。

李醫生出來送客的時候看到了這兩位老朋友, “蔣先生好久不見了！”

蔣寒:“嗯…”

簡潔蒼白，李醫生畢竟身經百戰, 對付什麽樣的病人都能駕馭住。這點尷尬不值一提。

梁瓊:“老規矩？”

距離上次梁瓊和李醫生醫院偶遇沒過多久, 梁瓊知道她的坐診規矩，詢問了一下。

“梁小姐稍等一會就好。”李醫生帶著蔣寒去往診療室，獨留梁瓊一人在外面的長椅上靜坐。

李醫生:“最近壓力挺大的吧！”

“嗯。”蔣寒又添一句, “爺爺去世了。”

這個回答李醫生稍感意外, 她說的是前陣子沸沸揚揚的假藥一事，看來不止如此, 親人逝世的雙重打擊更為巨大。

李醫生:“對不起啊！”

李醫生翻看他的病例單，有提到爺爺的事情，李醫生反而沈默了幾秒。

“病情怎麽樣？好轉還是加重？”李醫生上次聽梁小姐說兩人在吵架，不過這回是一同過來的，照理說感情方面很OK。

“加重！”蔣寒仔細回憶起那晚上想抱梁瓊回房休息的猶豫不決, 當時產生了很大的抵觸情緒。

看來情況不容樂觀，李醫生在病例上多添了幾筆, “最近手上的事情都處理的差不多了吧？”

蔣寒:“嗯？什麽意思？”

李醫生:“和梁小姐一塊兒出去散散心吧！就兩個人。”

這是李醫生的特別建議，重壓之下對心理疾病的治療是沒有任何幫助的，反而是輕松自在的環境，人可以本能的放下自我防備意識, 更自然地和身邊人接觸。

今天的談話時間明顯比上一回久了一個多小時，梁瓊擔心的偷偷踱步到李醫生診療室門前，用外面的玻璃小窗口觀看裏面的情況，無奈位置視角是個盲區，只能窺探到蔣寒堅實的後背。

又過了20分鐘…

“啪嗒”門從裏面打開了，“蔣先生，好好聽取一下我的建議。”

蔣寒:“嗯！”

盡管依舊是單音節回應，但比見面時的心情好很多。

梁瓊:“謝謝李醫生。”

梁瓊好奇李醫生給出的何種建議，蔣寒似乎沒有全盤接受的意思，應該說他現在還在考慮之中。

蔣寒:“去哪兒？”

梁瓊:“回家啊！”

梁瓊說的模棱兩可，蔣寒也不會問她，你說的是哪個家。她就當任他發配去哪兒就去哪兒好了。

蔣寒開車行駛的方向和梁瓊家剛好相反，她側過頭對著玻璃窗淡淡一笑，最後還是憋不住“哈哈哈哈哈”狂妄地在車裏大笑。

“你總笑什麽？”蔣寒莫名其妙，梁瓊貌似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裏十分歡騰，動不動就大白天做些奇怪的想象。

“你老關心我笑什麽幹嘛？”這次梁瓊就不告訴他，反懟了蔣寒一句。

蔣寒的房子因為好久沒人住，染上了一股不通氣的異味兒。梁瓊跑跑跳跳去把房子裏所有的窗戶都打開透透氣，“我也想一個人住，要不我搬你對面？”

家裏一主任一醫生各種嫌棄梁瓊之後，她就下了很大決心必須搬出來自己住。

蔣寒:“不用，你直接住這兒。”

“那怎麽行！某人又不想娶我，蹭住算是怎麽一回事啊！”梁瓊話裏有話，就是故意不想占便宜。

“如果給你一禮拜休息，你想去哪兒？”蔣寒靠在沙發上，和梁瓊一人各占沙發一頭。

梁瓊:“我哪兒也不想去，就在你旁邊待著就行。”

蔣寒:“我認真的！”

梁瓊:“我也是認真的！”

蔣寒說不過她，打算放棄這個話題，後來想想還是再試一次。

“那我…們有一禮拜休息，我…們去哪兒好？”蔣寒說我們的時候不太熟悉，帶著點口吃的磕巴。

梁瓊眼珠子亂飄，拿捏這句話內含的目的性，“你想幹嘛？”

蔣寒:“你回答我就好。”

梁瓊:“哪兒都行，如果對象是你的話。”

蔣寒說實話有點心疼，她可以天馬行空跟他說想去哪兒哪兒，跟他在一起後梁瓊大部分情況下都變得很簡單，這對她來說到底是好還是不好。

蔣寒他吃不準。

“釣魚吧！”隔了一會兒，梁瓊說出了想幹的事，嗯……好像還挺無聊的。

蔣寒:“認真的？”

“我有不認真的時候嗎？”梁瓊心裏有了小主意，當然不能跟他說。“什麽時候？”

大概能猜到是李醫生的建議，單憑蔣寒這人是想不到要和她一塊兒出去玩的。

蔣寒:“你定！”

梁瓊:“那就這周末，我怕我翹班太多主任看我不順眼。”

“不是想去見新來的老師？”蔣寒冷笑地反問她。

梁瓊“哈哈哈”笑的滾到地上去，捂著肚子對蔣寒說，“蔣寒，你真是長大了，都學會吃醋了。”

這樣子一本正經耿耿於懷的蔣寒，有趣地讓梁瓊想抱起他轉圈圈。

然而，得憋住！

蔣寒怕她坐地上著涼想拉她起來，梁瓊因為屋裏熱，只穿了件簡單的露肩T恤，她這倒地的姿勢不偏不倚，這個角度看過去春光全部乍現，蔣寒本能地吞咽，喉結跟著上下浮動。

梁瓊不清楚他呆怔是為哪般，可是她不想錯過這個大好機會，一躍而起，把握住兩人身體之間隔著的距離，唇貼合住他的。

一秒，兩秒，仍沒有被推開。

蔣寒這下因為梁瓊彎腰的姿勢，將裏面的春光盡數收入眼底，喉頭哽動，大腦一片空白。

奇怪？接吻都沒問題了嗎？梁瓊暗自半瞇著眼觀察局勢，“流氓！”

到底誰占誰便宜？梁瓊雙手捂住寬大的衣領口，臉滾燙的徹底紅成大蘋果。啊不！猴屁.股！

“以後不準穿這種衣服！”蔣寒欣賞完不忘管制她，然後面無表情地回房間了。

＊

梁瓊這幾天明明準點下班，都會找借口說加班，不用勞煩蔣寒來學校接。

其實梁瓊是約著小李老師一塊兒去逛街，具體來說是一塊去逛珠寶店。

“哇，梁老師你快看。這好閃吶！”小李指著櫃臺裏新出的項鏈款式，忍不住驚嘆閃閃發光的吊墜設計。

梁瓊則是註意力在別處，她逛了一圈都沒能找到鐘意的鉆戒，打算明天接著逛，反正離周末還有些日子，不著急。

蔣寒昨天和她說既然要釣魚就要有好設備，梁瓊笑他傻，根本用不著這麽麻煩，順便安利給他“周末漁場”這種新式詞匯。

不僅提供釣魚設備，釣完後既可以選擇放生，也可以花錢買下來，反正圖個樂。而對於梁瓊來說，那天可不是簡單去釣魚的，她可是奔著釣蔣寒的心去的。

蔣寒:“怎麽這麽晚？”

昨天天沒黑至少梁瓊腳已經跨進家門半步了，今天天徹底黑透，她才回來，還一副心累的樣子。

梁瓊:“就是加班嘛！”

蔣寒:“這麽累還是辭了好，也不是養不起你！”

梁瓊警覺於近日蔣先生說情話的頻率有些高漲，狐疑猜測，“快說！是不是背著我又去看總裁文了？”

蔣寒:“我需要看那個？”

梁瓊擺擺手，“不需要不需要，你已經出師了！”

蔣寒不屑地松寬領帶，伸展筋骨好似神氣傲然的德行。

蔣寒:“梁小姐，如果被我抓到不是加班，怎麽處置比較好呢？”

梁瓊腳下踩空，哐地撞到沙發角上，好在是皮質的，硬實度尚且過得去，“什麽什麽什麽啊！”

裝聽不懂是好方法，再加兩聲“啊啊——”疼痛的慘叫，足以繞過這道送命題。

果然，蔣寒起身去書房吭哧吭哧找醫藥箱了，“梁小姐，莫非是做賊心虛？”

梁瓊揉揉腫起的大包，去他的做賊心虛，“蔣先生，難道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嗎？”

蔣寒哼唧，它不是不信任她，是擔心她，害怕這麽晚回家會出什麽事，結果金秘書送過來的一堆照片全是東逛西買的瀟灑樣子，絲毫不需要他操心。

女人天生愛買，蔣寒不會多說什麽，梁瓊有什麽好遮遮掩掩不讓他知道的。

蔣寒在氣這個。

“嘶——”

紅藥水擦到紅腫，梁瓊叫的驚悚，拉回正在神游的蔣寒。

“明天我來接你！”蔣寒收拾好藥瓶，臨時又多追加一句，“不準拒絕！”

梁瓊:“我…都OK…”

蔣寒:“最好是！”

＊

陳嘉林作為實習老師，是跟進徐老師左右的。梁瓊回來上班有幾天都沒看到他，小李說徐老師天天拉他做實地考察，忙著呢！

“小李，我今天有人來接，不逛了。”梁瓊稍感抱歉，用早上買的小點心以示安慰。

“是不是你男朋友？”小李對逛街取消沒太大怨念，就是上回連環call的那位蔣寒人士，小李依舊抱著好奇心，這次逮著機會能下手問問。

梁瓊:“嗯…算是吧！”

小李:“這還有算不算的？對了，一直忘問你，你男朋友是不是上次狂打你電話那位？”

梁瓊回想了一下，點頭承認。

小李越說越來勁，“那是不是叫蔣寒？”

梁瓊依舊點頭。

小李:“該不會就是制藥廠那個蔣寒吧！”

梁瓊查看了辦公室，只有她們兩人，隨即做了噓聲狀。

“哇靠！梁老師你可以啊！都是一藥廠子夫人了！”小李興奮地大聲嚷嚷，果然沒懷疑錯，此蔣寒還真是彼蔣寒。

“噓——最近風評不好，天知地知你知就行了！”梁瓊堵上小李的嘴，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可能過了這周，全辦公室人都會知道這件事。

作者有話要說： 下午還有一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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